“我從小到大就被人安排生活，一安排就到了現在。從吃什麽穿什麽，到做什麽說什麽。我不喜歡鋼琴，可是爸媽單位的其他同事的小孩都學了，所以我也要學。我不喜歡書法，可是我爸喜歡，我就必須學。我從小特別討厭與爸媽機關有關的一切，可是我一路從機關幼兒園，上到機關中學。要是機關也辦大學的話，我可能就是在機關大學上學了。”

“好不容易脫離了和機關相關的學校，可是讀墨大，也是我家裏人挑的。其實我當時特別想去外地上學，哪怕學校差一點，只要不在墨城就可以。要不是本科可以住校，我覺得我早瘋了。”

“我逢年過節，都要跟著爸媽去領導家裏拜年。領導的女兒一直流鼻涕，又很粘我，我就很討厭。可是每次見到，我還是會誇妹妹好可愛，甚至主動教她彈鋼琴。所有見到我的人，都誇我懂事，誇我有禮貌，說我優秀。可是，我每次聽到，都覺得那是在嘲笑我。嘲笑我是個多麽假的人，因為我心裏根本沒有這樣想。”

這是小兔的內心？老塗曾經也是這樣的想法吧。老塗就是這樣，我分明知道他心裏有很多的憤懣，我有時候甚至故意想惹他生氣，可是到了最後，他只是溫柔的一笑。我以前一廂情願迷醉在老塗的紳士和溫柔裏，現在想來，我竟然也不了解他，甚至喜歡的，可能只是他表現出來的那個他，而不是真正的他。

“塗大哥，你不能這麽想，不管怎樣這都是你啊！鋼琴彈得好的是你，書法寫得好的是你，考上墨大的是你，他們誇讚的也是你。誰的心裏沒有點黑暗的想法，沒有點想抵抗現實的小叛逆。這才是你的厲害之處，你的心理比一般人強大，控制力也比一般人好。所以，你才能只表現出了討人喜歡的一面。”

“去他媽的優秀，我真是受夠了。”從來沒說過臟話的小兔，竟然說了臟話，新奇之外，我竟然還覺得有些可愛。

“有些人就是喜歡用我對你好，來做一些控制你的事，你不用太在意。你看，你現在不就已經走上脫離他們控制的第一步，而且還做得很好。”我一直以為老塗是尊敬他爸媽的，畢竟在很多時候，我和他爸媽氣了沖突的時候，他都是站在他們那邊，所以我才會對他越來越失望。我沒想到，他的心裏竟也是反感的。可是，既然他那麽反感他們的控制，為什麽又要把我推過去，讓他們控制我！

小兔招手叫來服務員，又加了幾瓶啤酒。不理我，自己咕嘟嘟又一口氣喝完了一瓶。喝完喉頭不停的滑動，我覺得這個人太沒勁了，說是受夠了優秀和偽裝，卻連個酒嗝都要控制。我伸手在他腰側一桶，他張嘴要說話，一個酒嗝，爽快的打了出來。

他瞪著眼看我，最後還是跟著我笑了起來。可是也只是短暫的笑，臉很快又垮了下去。

“我很努力的工作，很認真的上班，我讓自己忙碌，讓我看上去像是已經脫離了他們的控制。可是，我這幾天，特別悲哀的發現，好像脫離了他們我又什麽都不是。”

“怎麽會突然這麽說？”

“我靠著自己以前的積累，和現在在廣告公司的工資，勉強也是能應付我在柏城的生活。雖然過得比以前辛苦一點，我也是甘之如飴。可是，要是有更大的需求，或者應付突然就不行了。”

眼看他又開了一瓶酒，往杯子裏倒。我連忙伸手，蓋在杯口上，不讓他倒。他倒也聽話，把酒瓶放到一邊，卻轉瞬抓住了我的手。他眼神悲傷，我怕傷害他，也不敢把手抽回。

“我今天特別覺得自己像個傻子。看到你不在，我擔心你，想要打電話給你，可是我沒有手機，又不想在辦公室有人的時候，打私人電話。我只能傻傻的，把我能想到的地方，挨著挨著去看一遍。你昨晚有事，著急回柏城。你第一個想到的也是盛嘉念，不會是我。其實想來我在墨城接送你，也是用的家裏的車。你看我是不是沒用，離開了他們什麽不是。”

竟是在別扭這個！我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說了。想起他開始變得悶悶不樂，好像就是我說狐貍送我回墨城以後。餵，你也算是個富二代，家境甚至比狐貍還好，你羨慕這個做什麽！

“很多時候，我都很羨慕盛嘉念。他嘴巴甜，甜蜜的話脫口就出，很會討人喜歡。做事不計後果，只順著自己當下的心情。我最羨慕的是，他很早就脫離家裏的安排，自己出來做想做的事。我有多欣賞他，就有多嫉妒他。以我以前的性格，是不允許有嫉妒這種情緒出現的。可是我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，我也很想像他那樣，很輕易的獲得你，哦，大家的喜歡。”

“其實狐貍也有很多不得已，你要是知道他這種性格的形成原因，也許你就不會羨慕他了。”現在想到狐貍的事情，我的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難受。

小兔苦笑著搖搖頭：“你看，我也沒說他不好，你還是會忍不住要替他說話。不過沒事，我可以理解。畢竟他是你喜歡的人。”

“我以前說的話，你就當沒聽到。別再說我喜歡盛大哥這樣的話了，我怕他聽到誤會。”我和狐貍的關系，好不容易正常了，我實在是不想又糾纏進去。我的“喜歡”，給了他太多壓力。

“你不喜歡他了？”小兔倏然擡頭，眼睛瞬間瞪大。

“不，是他值得更好的人。喜歡一個人不是你喜歡就要和他在一起，而是希望他能得到幸福，能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，他不喜歡你？”小兔皺著眉，看著似乎有些同情我。

我勉力提起唇角，回以一個假笑：“也許吧。”

“如果我喜歡一個人，我就會覺得，她的幸福只有我能給！”小兔眼睛直直的看著我。

他莫不是在鼓勵我去追狐貍？算了，算了。我端起酒杯，與他一碰。

“今天不說這些，我們喝酒。”

很快，我就沒心情去關心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了。

眼看時間就到了公司正式成立的那天，卻不想我花了幾個月，整理出來的新廠房，新辦公室，竟然大半都空著。

連我準備的二百人的開業餐會，也只來了一半的人。這一半，除了研發部的三十多人，其他大部分都是我在柏城本地招的員工。甚至我們當時的單幹小分隊的骨幹，也有將近一半的人沒來。到底出什麽事了？

我穿了龍語林給我做的套裝，破天荒的化了個妝，孟天禮見了我，點點頭：“總算是一副可以帶出去的樣子了。”

我陪著孟天禮，給他介紹到場的人員。

孟天禮穿著整齊的西裝，還打了領帶，表情沈著的端著酒杯，在稍顯空曠的酒店裏，親自和所有的員工逐一寒暄，收了平時滿臉的官威，顯得很是親民。

與他的沈穩不同，我心裏極其焦躁。要不是孟天禮時不時關註的朝我笑笑，或者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安心，我想我真的是要當場爆炸了。

二百人的餐會，只來了一半，到場的人都用探詢的眼神看著我，我慌張得不敢與任何人對視。招聘他們的時候，我把公司規模說得很大，誰曾想，到了真正開幕，竟然縮了一半。任誰都會懷疑我是不是誇大其詞，騙他們過來。

好不容易陪著孟天禮跟所有人都寒暄完，我連忙拉他去了旁邊的休息室。

“孟總……”我剛想問怎麽回事，孟天禮就一擡手，阻止了我的問詢。

“是我太掉以輕心了。真的是被人賣了，還替他數錢。”孟天禮長嘆了一口氣，回頭看到我手裏忘了放下的紅酒，端過去，一飲而盡，然後把杯子重重的摜在地上。酒店的地上，鋪了厚厚的地毯，高腳杯扔在地上，也只是杯身和杯托斷開了。杯身在地上咕嚕嚕的滾了好遠，並沒有發出預想中的破碎聲。就像我們的現在，一口悶氣憋在心裏，發洩不出。

“是不是廠長？”不想要我們單幹成功的人，也只能是他了。

“嗯。不過應該還有個內應，不然也不能在我沒發現的情況下，帶走我們這麽大一撥人。”

“那就只能是楊頌。”沒有多想，我基本上是斬釘截鐵的說出這個人選。

“不可能是她！”和我的斬釘截鐵相同，孟天禮的否定也幾乎是脫口而出。

楊頌就是我們這個單幹小分隊骨幹中的骨幹，和孟天禮同為以前工廠的副廠長。在工廠的時候，她和孟天禮的決策總是驚人一致，難免就有些惺惺相惜。孟天禮要單幹，她也是最早察覺出來的人，甚至主動投誠，要跟著他一起出來。

“我和老楊認識十幾年了，工廠還沒什麽規模的時候，她就跟著我。我們工作默契，說是同事，但也算是摯友。這些年，她為我做了多少事，如果要害我，早就害了，何必等到現在？”

“是啊，工作默契，還是朋友。如果是我，守了你十多年，還為了你放棄現在擁有的所有一切重新開始。結果還是只是朋友，那我怕是也要因愛生恨了。”

“因愛生恨？什麽意思？”孟天禮嗓門一下子提高，滿臉的不敢相信，“你說楊頌喜歡我？不可能，不可能，我們這麽多年，她和元玉都是朋友，怎麽可能？”

“你用看同事的眼光看她，當然永遠發現不了。而我，是以女人的眼光在看。”

“就算你以女人眼光看，你和她也沒見過兩次面。我們三個人共同出現的場合，也就那麽一兩次。”孟天禮始終不肯相信，已經像一個小孩子一般耍賴的抵抗了。

“對，我就見過那麽一兩次都能看出來，你就知道她有多喜歡你了。現在，你轉換下思維，再看看你的相處，也許會有新發現。”

我想起了我和楊頌的第一次見面，也就是孟天禮引薦我和單幹小分隊見面的那天晚上。在工廠裏見到的時候，一向雷厲風行，手段果決的楊副廠長。在見到孟天禮出現的那一刻，不自覺地抿了抿嘴唇，又拉了拉衣服的下擺，竟是一副小女兒姿態。

孟天禮向她介紹我的時候，她雖然笑著，但看我的眼神，並不和善，笑容也是一閃即逝。

她用開完笑的語氣說：“這就是傳說中的你的情婦。”

孟天禮只當她是開玩笑，豪爽的仰頭哈哈大笑，才拍了拍我的肩膀解釋：“不要瞎說，事情是怎麽回事我不是都告訴你了，小姑娘的名聲要緊。”

說是都解釋過了，可楊頌還是趁著孟天禮不關註的時候，抓著我細細的又問了我一遍事情的原委。我當時也多少有些看出來她的心思，就撿著好聽的說，又把我和孟天禮的關系撇得幹幹凈凈。後來，她對我才算是真的卸了心防。

當晚，孟天禮喝多了，在等玉姐來接他回家的過程中，一直癱倒在沙發上。

我看他一直幹嘔，怕他躺著嘔吐會嗆著，就去把他推了起來，讓他坐著靠在我身上。

楊頌看見了，連忙坐到另一頭，把孟天禮的頭，強行拉過去靠在她肩膀上。可是孟天禮本來就喝多了，又是朝我這邊歪坐著，難免頭會跟著一直往我這邊靠。她扶了幾次孟天禮的頭，最後一松手，孟天禮還是又靠到了我身上。我一時間很尷尬，想要讓出位置，又怕用意太明顯，搞得她不好意思。

最後我讓她找服務生拿毛巾，給孟天禮擦擦臉。她拿了熱毛巾，直接就跪在了我和孟天禮的面前。說是擦臉，她更像是用毛巾細致的描繪孟天禮的五官。我都看不下去了，只能誇她是個細心的人，真會照顧人。

好不容易擦完臉，她又坐到了孟天禮另一邊，時不時伸手，摸摸孟天禮的臉，或者握握他的手。在別人看來，或許是關心，在我看來，簡直就是揩油。

她又伸手摸了摸孟天禮的臉，突然驚訝的叫到：“小安，小安，你快給我看看，天禮怎麽了，他怎麽沒呼吸了？”

沒呼吸了？不會吧！我嚇了一跳，趕緊伸手到孟天禮鼻子下面一探，一片溫熱的氣息。

“楊總，你不要亂嚇人。孟總好好的，他只是喝多了。”

“嗯，沒事就好。”她的眼眶竟然有些濕潤，“我就是聽了好多喝醉了，就再沒醒過來的事。我怕他出事。”

孟天禮的臉一直朝著我這邊，多半是她剛才摸的時候，摸錯了地方，才會錯覺孟天禮沒氣了。身為一個副廠長，一個人生閱歷這麽豐富的人，能因為這樣一個小失誤，就嚇得滿眼含淚，理智全無。要說不是喜歡，我打死也不信。

孟天禮在我的引導下，開始細細回想，他和楊頌的總總過往。最後勉強算是信了喜歡他這件事，其他卻是依舊不肯相信。

“就算是喜歡，她也不可能做背叛我這件事。如果真如你所說，她喜歡我。那這麽多年都隱忍下來了，又何必非得在這個時候和我鬧翻。”

“我剛才只是分析她這樣做的動機，現在我們分析事實依據。你一年到頭，有多少天在廠子裏？是誰幫你說服其他人，陪你一起單幹？答應和你一起單幹的人裏，除了你，就是她說話最有分量。還有，今天沒來的這近一百人中，一大半是原工廠裏的人，剩的一小半，是她從其他兄弟單位招募的人。你說，能做到讓這兩部分人，同時不來的，除了她，還能有誰？”

這也是為什麽我第一反應就是楊頌。我雖是人事經理，可是很多人事方面的事，最直接的對接領導，還是是楊頌。最早的員工名單，也是她確立後給我的。

“好，我們先不說她。現在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，我們得想想對策。你是認識經理，對人員比較了解，你給我講講現在公司人員分布情況。”

“僅就今天參加餐會的人員來說，研發部三十六個人，算是占了大頭。我們人事、行政、財務，這些基礎部門，加上我們單幹小分隊的骨幹，差不多有十五人左右。剩下的五十人裏，銷售部和采購部，加起來差不多二十人。剩下的都是生產部的人，應該不足三十人。”

生產部是重要的部門，雖然一開始沒有預算太多人，可是三十人著實是太少。放在原工廠來說，也就才夠兩條生產線。

“我就知道廠長沒安什麽好心，他那麽個睚眥必報的人，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放我出來，甚至還給我生意。”

“你不是說廠長只是給了你兩類元器件的研發，我們研發部的人基本都在，工期內完成應該沒問題。”

“哎！”老孟長嘆了一口氣，“都怪我。本來我是只接下了研發工作的，但是廠長一直勸我把生產的活兒一起接了。楊頌給我估算了下，說即便是等到公司開張，工人才正式投入生產，工期完成也是沒問題的。想著是第一單生意，收益也不少，我就答應了下來。”

“這怎麽能夠怪你，你也是為了工廠好。”而且害人這事，本就防不勝防。

“這一筆生意若是失敗，賠償倒是小事。只怕以後的生意，都會困難起來。”

“那我們就想想辦法，不要讓它失敗。”在孟天禮看著有些頹的當下，我只能化身正能量少女安慰他了。

“嗯。我知道。你把各個部門的經理都叫過來，咱們開個短會。大家都站在一條船上了，沒必要瞞著他們。更何況，明天一上班，所有人都看得出來。”

很快，各部門經理都到了休息室。休息室椅子不夠，大家都圍著孟天禮站著。各部門的經理基本都是來自我們單幹小分隊，今天的不對勁也都看在眼裏。

孟天禮依舊給楊頌面子，沒有點名她背叛的事。只說現在員工減半，可能完不成訂單的事。

“還好我們研發部提前過來工作，這兩類元器件，研發都已經差不多完成。只差在實物上的測試了。”和平時冷淡不通人情不通，李碩竟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人。

“你需要在那些機器上做安裝測試？你給我個名單，我明天就去采購回來。”采購部的石經理，多餘寒暄都沒有，直接接下了活兒。

“明天買回來不太可能，畢竟好多機器都是國外才有，價格也不菲。”李碩連連搖頭。

“對，研發的金額，不可以超過預算。不然後期生產材料的采購，就有問題。”財務王經理連忙阻止了采購經理的沖動。

“要不這樣，我們用借的。以我的面子，出去找其他工廠借幾臺儀器做測試，應該沒有問題。”孟天禮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老總了，以前都是談價格上萬的生意，現在連個儀器都要用借，他也不甚在意了。

“即便這樣，也只是提前完成研發。但是生產和後期包裝工作量也不小。”生產部康經理皺著眉頭，感覺所有壓力都到了他身上，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。

一時間，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，不知道怎麽接話。

“工期還有一個半月到，打算研發再耗去半個月，那剩下的一個，以咱們的能力，能生產多少？”

“連夜加工，也頂多完成一半。”

聽了生產部李經理的回覆，所有人都低低嘆了一口氣。

“那再招聘點人呢？”銷售部趙經理，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問。

我剛想回答他不可能，腦子裏突然閃現出一道靈光。

“等等，康經理，我有一個提議，你不要覺得我太越權了。”

“現在這個情況，大家有主意就說，都是為了公司好。”康經理擡擡手，示意我說。

“因為我以前就是帶在生產部的，也在生產線上工作過。我當時就覺得有個事，特別不合理。工人的生產是以數量計算，就是一個人焊接完一塊板子。可是每次換電阻，還有換板子方向的時候，這種平常看著很不起簡單的事，我都覺得很覆雜。因為每次換了方向，和去找不一樣的電阻換上去的時候，我都覺得整個人的工作有被打斷的感覺。”

“可是我們生產的不是板子，不用焊電阻。”李經理皺皺眉，覺得我有些答非所問。

“可道理也是一樣。我在研發部看過我們的成品，這種元器件，除了基礎的生產是靠機器，可是其他的外殼，和一些連接，還是只能靠人工。而且我看過我們的生產機器，每生產完一面，就要重新生產數據，才能生產下一面。”

李經理點點頭，感覺已經明白我要說什麽了。

“安經理，我懂了你的意思了。以我們的人工，現在只能開兩條生產線。哪怕是緊急招進來人，沒經過培訓，也是不能上車間的。一開始，我預計的是兩條線同時開通，同時生產兩種元器件。現在經過安經理提示，我覺得兩條線同時生產一種元器件，一個生產A面，一個生產B面，這樣節約了來回調整機器的時間。而外殼和連接，就算是新人也可以做。其他部門同事願意幫忙，就可以來幫忙做，實在不行，招人也可以。這樣我們部門就可以省出來部分人工，這部分人工，又可以再開一條線了。這樣計算下來，一個月，也是能完成的。”

雖說是我提議，可是我自己也沒有想到這麽遠。

銷售經理率先站了出來：“沒有產品，我們銷售部也沒什麽事做，我們可以過來幫忙。”

其他經理也紛紛應和，把自己能派的人都派了出來。

我兩個部門，加起來也才三個人，也還是堅持派了個吳宇過來。畢竟除了我，另外個是前臺小妹。

沒想到公司成立第一天就遇到這樣的問題，更沒想到，第一個問題，就在大家的團結下，這麽容易的就解決了。雖然不到最後，不知道是不是能做到。但是有這麽個一心向上的團隊，哪怕是失敗了，也不怕重來。

一群人又商量了些細節，這才散會，出去大廳陪著員工一起吃飯。

員工們本來看我們這些經理都走了，連吃飯都有些忐忑。但是看我們出去，一個個臉上都揚著笑，也就都放心下來了。

孟天禮和我一桌吃飯，連連喝了好幾杯紅酒。我直接把他的酒杯收走，不讓他再喝。

他看了我一眼，長嘆了一口氣：“她為什麽要這樣做，這樣做她又有什麽好處？她在那邊已經做到副廠長了，不會有再高的職務了。”他還是無法釋懷楊頌的背叛。

“可能是最近有什麽事刺激了她。”

“能有什麽事？工作上我都順著她，生活上也沒什麽，頭兩個月她還到家裏來陪元玉吃飯呢！”

說完這話，我和孟天禮同時擡頭，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，幾乎不敢相信心裏的答案。

非要說最近有什麽特別的事的話，那一定是玉姐懷孕。

壯壯的二哥哥 說：

寫燕子和小兔相處的情節，我也很想寫得和狐貍時候一樣輕松歡樂，可是，首先人物性格就不一樣。然後喜歡一個人的時候，你就是容易愁腸百結，自己腦補一堆心事，莫名其妙就憂傷了，莫名其妙的又快樂了。簡單來說，就是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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